第(1/3)页 我心里猛地一沉,像有只手攥住了心脏。揉了揉眼,再看时,是正常的。 但我还是强迫脸上肌肉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,声音尽量平稳:“你说的……李佳宁,是我女朋友?没找到尸体……是怎么个意思?” 他咂了咂嘴,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黏腻。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,不是单纯的惊讶,更像是在审视一件……不该出现的东西。 “你这失忆,有点吓人啊。”他慢慢地说,每个字都拖得有点长,“自己朝夕相处的人,说忘就忘了?” 然后他开始讲述,语调平缓得诡异:“我到现场的时候,警灯和急救灯把整条路都映成了红蓝色,特别刺眼。 你的车嵌在树干里,驾驶座那边成了饼状。他们把你拖出来的时候……脸已经几乎是肉糊状了。但奇怪的是,”他顿了一下,眼睛直勾勾看着我,“副驾驶的门是开着的,里面没有人。 没有血,没有挣扎的痕迹,连安全带都是扣好的状态,就像……就像有人解开了安全带,然后平静地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” 我后背发凉,喉咙发干:“他们没找到她?” “找遍了。”他摇头,“方圆几公里,树林、河沟、废弃的厂房,连水井地窖都找了。没有脚印,没有衣物碎片,什么都没有。 那天晚上还下雨,按理说应该有痕迹,可就是没有。她就像是……被那场雨一起冲走了,或者,被什么东西从车里……直接带走了。” 我忽然想起回家时我妈的话,那温热的泪水和她悲恸却笃定的语气——“你们俩都没救过来”。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来。 “可我回家,我妈说……宁宁是和我一起送到医院的,都没抢救过来。”我的声音开始发颤。 他没立刻回答,只是用一种更复杂的眼神看着我,半晌才扯了扯嘴角:“都是因为你爸。” “什么?”我愣住了。 “这事儿影响太坏,怕搅黄了他的生意。你半夜出厂,酒驾,还搭上一条命。你爸当时好面子,这种事爆出去,他能上吊。所以找了能找的关系,花了许多钱总算把事压了下去。 新闻报道分成了两条,一条是‘纺织厂女生深夜遇车祸不幸身亡’,另一条是‘富商之子车祸重伤送医’。两件事在明面上,被切割得干干净净,只有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……开车的就是你,失踪的就是你女票。” 我点点头,胃里一阵翻搅。所以,我在母亲那里已经是个死人了。在所有人眼里,或许都已经是个死人了。 但如果宁宁真的失踪了,那纺织厂里关于“撞死的女生”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?新闻上没有我的名字,是因为被抹去了。那宁宁呢?她到底是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,还是……根本就没死? 一个更加毛骨悚然的念头,像冰冷的藤蔓一样缠上我的思维。 “此刻,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“你当时……是亲眼看着‘我’被推进去火化的吗?” 他眨了眨眼,似乎没反应过来。 我凑近了些,几乎能看清他瞳孔里我自己苍白的倒影:“那天晚上,坐在驾驶座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……你百分之百确定,那是我吗?” 第(1/3)页